一八 情定九门山 第九章

正剧向,现代AU,自然保护区管理站站长张启山X基层气象工作者齐铁嘴,九五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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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八章

第九章深坑

  脚下的深坑底下,满是人。每个人都姿态各异地僵直站立,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痛苦地嘶吼,可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坑很深,浓浊的黑暗吞噬了这些人脖子以下的身体,不知他们在这里究竟站了多久,诡异万分。

  “妈呀——!”齐铁嘴和那些怪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个照面,一声大叫两眼翻白,朝旁边昏倒过去。

  “老八!”张启山架住他,用力掐他人中,几秒种后,人又悠悠醒转。醒来后又是嗷一嗓子,连滚带爬藏到张启山身后,抖如筛糠。张启山抬手捋一把头发,朝深坑里望了望,然后反手拍拍齐铁嘴,“别怕,都是死人。”

  “尸尸尸……尸首?那那那……那他们怎么都站着啊?”齐铁嘴惊魂未定,从张启山身后探出脑袋,战战兢兢睁开眼。

  “这也是我所不解的。下去看看。”张启山说完朝前走去,拿手电照了照坑底目测深浅,一个转身撑着坑沿就跳了下去。

  齐铁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佛爷!下面危险啊!太凶啦!”

  张启山很快落到坑底,从下面传来他的声音,“没事,我脸上不是有你画的符么。”

  “你这个时候这么信我做什么啊!”齐铁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走了几步,随即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只听“哎呦”一声,他也跳进了尸首坑里。这人从小就平衡性不大好,动作不如张启山那么干脆利落,趴在坑底弄了一头一脸的土。

  张启山听到他的动静,转身把他拉起来,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最近算命的胆量见长啊,从针尖儿大变成芝麻绿豆大了,有进步。于是还是两人一起行动。

  张启山是艺高人胆大,向来百无禁忌,直接就朝那些立尸走去。

  等走到尸首的跟前,发现这群人果然是解九曾经看见过的外国人,发色有黄有红,统一的白皮肤,大鼻子,还有几个亚洲脸孔,有的像日本人,有的像中国人,约有十几具。这些尸体很痛苦地站立着,并且死不瞑目,从上身并没有发现什么伤痕。张启山将他们从头打量到脚,蹲下来,发现了端倪。原来坑底下竖着密密麻麻一排排利剑,剑刃笔直朝天,尸首正是从下往上被这些利剑活活穿透,所以才能在死后也保持着站立姿势。有的个子矮的尸首,还能看到剑尖从脊背、后颈、头颅上穿出来,“就像烤串。”张启山如是形容。

  齐铁嘴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他是真的很想吐,下来以后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味,直冲脑海,令人窒息。这些尸首被伏剑穿插而死,脚下血流成河,身体各部位被撕裂的地方还流出了各种内脏和人体组织、脑浆等等东西。他们刚死不久,坑底的泥土被血海浸泡,还是松软的,一想到脚下软绵绵踩着的都可能是些啥,齐铁嘴就要晕倒了。

  为什么这些倒斗的外国人好端端的会像下饺子一样纷纷跳进这个满布利剑的深坑底下呢?张启山站起来,举起手电望向对面。手电的电量不太足,光线比较昏暗,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深坑对面的洞壁上有口,出口底下就是悬崖深坑。根据尸首的朝向和姿势来看,可能就是从那里掉下来被插死的。

  心里推测出了一个可能,张启山转身拎起齐铁嘴,“别抖了,你看这里,四周都是楠木题凑,而中间却是深坑,坑底有埋伏,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齐铁嘴努力克服被立尸群包围的恐惧感,顺着张启山的话思考,“依照常理,题凑木是围绕着保护着墓主人棺椁的,可这里的情况……那只有一种可能,伪冢。”

  张启山笑笑,“没错,我也正是这样猜测的。”

  说到正经的,齐铁嘴振作了不少,他也拿着手电环顾四周,继续道,“伪冢是防盗手段的一种,有经验的墓葬设计者为了逃脱被盗的命运可说是千方百计煞费苦心啊!这座墓设计了伪冢在题凑木里面,就是为了阻止别人找到真冢,根据我的经验,真正的椁室应该在我们脚下更深的地方。佛爷,你说对不对?”

  有防盗经验的墓葬设计者反过来说也是盗墓的高手,当年倒斗界的祖师爷曹操带着他的摸金部队掘墓无数,等轮到他自己躺下的时候却不愿被同行掘了自己的墓,故设下七十二疑冢之迷局。倒斗者,人恒倒之,曹操这未免有点小气,缺乏同行爱。

  张启山认同地点点头,“这座墓,上无坟丘,下有疑冢,处处障眼法,可见墓主是铁了心不想被盗。不管怎么说我们搞清了这些外国人是怎么死的——老八,你在干什么?”

  齐铁嘴正拿着解九给他的刀又把手给割开了,并使劲往外挤血,接着畏畏缩缩地靠近那些尸首,挨个在尸首的脸上用血画符。“尸体上有细菌,你想感染吗?!”张启山气得抓住他。齐铁嘴苦着脸,“我也不想啊,可是这些人都死不瞑目,大凶啊,必须想法子镇住,不然很容易尸变。咱们不是还要进来嘛。”

  他说的好有道理张启山竟无言以对。

  齐铁嘴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一具尸首一具尸首地画过去,偶尔抱怨一句“这次可真是大出血了,佛爷回去以后你给我炒猪肝吃吧”。张启山跟在他身边,看他认认真真地将指血涂过尸首松弛的面部皮肤上。人死后先硬再软然后腐烂,根据尸体的状况推测,这些尸首应该只死了一天左右,正在回软。张启山忽然发问,“活人气息会冲撞到死人,你就这么直接用鲜血画符,这会儿就不怕刺激到他们,当场起尸了吗?”

  “没事,我镇得住,”齐铁嘴随口道,“我这个符,乃是我们齐家祖上传下来的秘符,经过历代当家人改进加持,因此啊,威力极强,我们齐家人每次到凶坟怪墓里镇压邪魔时都用这个,效果拔群,童叟无欺,你看,画法极为复杂,只有齐家人才看得懂。”

  “哦……”张启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齐铁嘴之前画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成粉末,沾在指尖。齐铁嘴扭头一看,“哎呀佛爷,你怎么把它给搓掉了呀!来来来,我给你补上。”说着把血淋淋的手指伸过来,张启山忙把他胳膊架住不让他碰自己——开玩笑,在尸体上画了半天了还想再往别人脸上画?休想!

  齐铁嘴见张启山不让,也不坚持,笑了笑转身继续摇头晃脑地给尸首画符。

  好不容易把坑里的所有尸体都画了一遍,齐铁嘴的十根手指头割破了八个,心疼得要死,连连念叨我要贫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坑底爬上去,回头再看,坑里站着的死人一个个都变成了大花脸。

  “时候不早,我们走。”

 

  从盗洞里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发亮,二月红吴老狗和解九在坐着等他们,见二人出洞,忙站起来询问情况。回去的路上,几个人开了研讨会,一致认为这座大墓十分复杂,得做好充分准备才能进去。墓主人能用几百上千根珍贵楠木做题凑,仅仅是为了一个疑冢,那么真正的墓室一定非常有价值。

  二月红说他这次上山只带了他和解九够用的装备,齐铁嘴道:“那肯定不够,我们有五个人呢。”解决的办法就是下山到镇上去补给。于是众人先回管理站休息。

  回到管理站,齐铁嘴又遭到陈皮热情的迎接,后半夜担惊受怕累了一晚上,没跟陈皮闹几下就睡着了。

  谁知这一觉,竟睡到了晚上。

  齐铁嘴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好不容易就着微弱的光线,认清自己躺在管理站的宿舍里。打了个哈欠,正想继续睡,眼角余光瞥见墙上有什么东西,扭头一看,宿舍的墙壁上不知何时挂了一幅画。

  那是一幅肖像画,画上是一个梳着盘发的女人,正面无表情地瞅着他。

  齐铁嘴睡糊涂了,想不到这深山老林的管理站墙上为何会挂着一幅画,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决定不再思考这个问题,躺回枕头上。

  刚刚一闭眼,头皮一炸。

  管理站的墙上从来只挂着斗笠、农具、猎枪,哪会有什么女人的肖像画!而刚才挂着画的位置,分明是一扇窗户!

  齐铁嘴猛地坐起身,再朝那个方向看去,果然,方形窗框外面正是夜幕,哪有什么看着他的女人?

  就在此时,第六感让他回过头,那个盘发的女人就站在他床边,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个惨笑,并且越笑越开……

  ……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齐铁嘴尖叫一声,然后猛地被人抱住身体,使劲挣扎未果,睁开眼,看见张启山的俊脸就在眼前。

  “佛爷……”

  张启山面露担忧,“老八醒醒,做噩梦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齐铁嘴恍惚了一会儿,才看清周围的情况。自己的确是躺在管理站宿舍里,虽然光线昏暗了点,但现在正是白天,并非黑夜,右手边睡着吴老狗和解九,两个人被他的声音吵到,正在打呼噜放屁翻身。张启山本来躺在他左手边,此时正支起上半身把他抱在怀里。

  齐铁嘴满头冷汗,嘴唇哆嗦,“哎呦佛爷,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梦见昨天晚上那个逃跑的女的了……真是吓死人了,哎呦我的妈……”

  “没事的,没事。”张启山像哄小孩一样轻拍他的背。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秋雨,凉意正浓,与被窝里的热乎劲形成反差。

  齐铁嘴原本紧绷的身体在张启山怀中渐渐松弛下来,就着相拥的姿势枕在张启山的胳膊上。

  扭头看着张启山近在咫尺的脸,非常不合时宜地,他忽然觉得张启山好帅。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张启山盯着他,低声道。

  “佛爷,你生辰八字是多少?”齐铁嘴不知为毛脱口而出。

  “嗯?”这算命的思维也太跳跃了。

  齐铁嘴意识到失言,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说胡话呢……”

  然后张启山就抱着他凑近他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然后齐铁嘴就羞涩了。从耳朵红到脖子,从张启山怀里滚出来回自己的被窝。

  张启山没啥反应,调整了下姿势,闭上眼继续睡觉了。

  于是佛爷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下午起床以后,各忙各的。下着小雨,山路湿滑,又有女眷,不宜下山。二月红知道山上古墓的情况以后就决定让自己太太在山下镇子上住,安全系数高一些。

  解九和狗五面对面盘腿坐在宿舍通铺上,深情对视。

  “相三进五。”解九说。

  “炮二平六。”吴老狗说。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十步,吴老狗面露难色,“我要悔棋!”

“不行。”

“为啥不行?说好了让着我的!”吴老狗放下手里的三寸钉,扑过去挂在解九身上使劲摇晃。解九扶着眼镜说,“我已经让你了。”

“你的脑子怎么这么好使呢小九九——”吴老狗抱着解九的脑袋蹂躏,“真让人生气呀……”

二月红和丫头在房间里卿卿我我谈恋爱,结婚好多年了还跟热恋时一样腻歪。

张启山蹲在管理站前面的小菜园里,各种蔬菜长势喜人,张站长很满意。

陈皮跟张曰山在雨中对峙,陈皮勾勾手指,“有种咱俩练练。”

“练练就练练。”

张曰山后空翻,陈皮一个扫堂腿殃及池鱼,张启山的白衬衣上顿时多出一排泥点子。

“谁再闹一枪毙了!”张启山怒吼。

九门山自然保护区管理站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张站长很心累。

齐铁嘴背着众人坐在写字台前,翻开笔记本,在空白页上写下两行字。两行生辰八字。

五根手指来来回回地掐算,算完了以后迷之笑容,酒窝和虎牙都在外面露着。

这两个生辰八字,真是般配得不能再般配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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