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剧正剧向，一八，微九五副四，日更
第五章赴约
张启山在盥洗室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久到齐铁嘴都起床了。齐铁嘴穿着一身白色中衣，趿拉着老式黑布鞋，头发不像平日梳得那么精神利落，软软的，整个人没有平日里精明的算命先生样子，在冬日的晨光里白净透明，显得一下小了好多岁。
他在卧室里来回溜达几趟，见张启山走出盥洗室，忙上前点头哈腰，“爷，您昨夜睡得可好啊？”他想知道张启山到底是因为什么没碰他，难道他对佛爷的魅力减退了？时光回溯到半个月前，在新月饭店大床房里的时候，张启山还有事没事就把他按在沙发上轻薄，动手动脚的。只不过他那时候还在“考虑考虑”，就没有成就好事。可昨天都躺一块了，还表白过心意了，居然也没成就好事，这怎么能行？齐铁嘴有点猴急。
张启山没好气地看着齐铁嘴，内心不忿，昨天晚上是谁一回来就呼呼大睡，现在还有脸问他睡得可好？这个臭算命的夜里老往别人身上滚，撩得他几度欲动手，又出于不忍几度压下火。今天早晨他这是第二次进盥洗室了！
冷冷道，“你说呢？赶紧洗漱去，下楼吃饭！”说完转身走了。
齐铁嘴呆立原地，扁扁嘴一脸委屈。
不知不觉间整座府邸的温度已悄然升高，即使穿着薄薄一层中衣来回走都不觉得冷，温暖如春。
齐铁嘴洗漱完毕来到餐厅坐下，丫鬟们给他上了又香又脆的葱油粑粑、脆而不腻的德园酱包子、鲜香油亮的春和米粉、晶莹剔透令人满口生香的烧麦……张启山那边则是简单的咖啡煎蛋和三明治。齐铁嘴低头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餐，原本失落的心情又好起来。主要原因不在于丰盛，而在于这早餐也太用心了，德园的包子和北正路南头的春和米粉那是长沙有名的珍馐美味，每天一大早店家门口就得排长队。齐铁嘴以前想吃还得起个大早和小满俩人分头排队去买，现在竟然轻轻松松出现在张府的餐桌上。内心不禁感激涕零，佛爷心里还是有他的，肯定！
三下两下吞了个猪肉笋酱包，他忽然想起自己还要倒斗来着，觑着张启山的脸色，试探地问，“那什么，佛爷，你还去不去和我一起倒斗？”
张启山叉了一块煎蛋放进嘴里不理他。
“唉……佛爷？”
“去啊。”
齐铁嘴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答复，挑眉一笑，摇头晃脑地继续吃他的早餐了。
翌日，长沙郊外。
张启山骑着高头大马出得城来，马后有一个排的兵力，整齐划一地跟着跑，张副官也在其列。这一行人抵达了古墓所在位置，张启山就下令士兵原地休息。这一天他与齐铁嘴约好一起倒斗，带上这么多士兵，颇有点假公济私的味道。
张副官把张启山的马牵到树下拴好，两个人等了一会儿，渐渐过了约定的时间，张副官忍不住问，“佛爷，八爷怎么还不来？他不会临阵退缩不敢来了吧？”
张启山眺望远方摇了摇头，“不会。以他们齐家的规矩，遇凶坟野穴是一定会来封山平土的。”
张副官怀疑，“可八爷那么胆儿小，敢下凶坟吗？”他想起之前上鬼车和下矿山的两次，哪次齐铁嘴不是嚷嚷着大凶大凶，一个劲儿地往后缩，怂包极了，这样一个人还会专挑凶坟野穴下？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张启山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齐家身怀绝技的风水先生和半个神仙是一样的，他们能掐会算，手眼通天，是人中龙凤，切不可小瞧。”
“八爷有这么厉害……”张副官点点头，他虽然怀疑八爷，但绝不会怀疑佛爷，想象了一下半个神仙一样的齐铁嘴，仍然有点想象无能，“既如此，幸好八爷是咱们的人，要是有这样一个对手，那还真难办了。”
“有什么难办的？”张启山说着忍不住笑起来，“他一点武功都不会。”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算命的在自己掌心扑腾着翅膀又逃不出去的样子，笑出了个酒窝。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铃铛响，地平线上出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慢慢从山坡下走上来。
两车走到近前，车夫勒马停车，跳下掀帘，齐铁嘴就从里面钻了出来，穿着一身利落的蓝风衣皮马甲，他就着车夫的搀扶笨拙地下了马车，眉开眼笑地朝张启山快步走过去，“佛爷！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张启山被他握着胳膊摇得微微晃。
齐铁嘴看到树下休息的一群兵，惊讶道，“佛爷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那群兵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见了齐铁嘴都招手向他问好，齐铁嘴冲他们拱手回礼，“各位好各位好，都辛苦了哈！”士兵们笑开了，纷纷道，“不辛苦，八爷有什么打赏吗？”
“嘿~还没干活先要赏赐，想得倒挺美！”
张启山朝齐铁嘴身后扬扬下巴，“你带的人也不少啊。”
齐铁嘴以前都是仙人独行，出门一人一幡足矣，最多牵一匹毛驴当坐骑，今天竟然驾了两辆马车前来，除了他自己以外，还带了五个伙计，可谓前呼后拥，浩浩荡荡。
“噢~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齐铁嘴招呼自己手下的几个人上前来，“小满你们认识就不说了，这几位都是我的伙计，这是小暑，大暑，这两位叫小寒，大寒。”四个伙计统一穿着灰白布卦，袖口和裤腿都扎得紧实，恭恭敬敬对张启山抱拳行礼。前两个年纪不大，相貌相仿，应该是兄弟；后两个中年人一高一矮，其貌不扬，但是两边太阳穴微微鼓起，目射精光，看样子都是练家子。
张副官听了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前有小满，后有小大暑、小大寒，难不成八爷您家里一共有二十四个伙计？”
齐铁嘴笑道，“哪儿能呢，要那么多人我可养活不起，就这几个，全在这儿了。”
“好了，”张启山道，“我们开始行动吧。”说着他转身支使手下的兵在自己找好的位置上打盗洞。
齐铁嘴就知道跟着张启山做事省心，从点穴，到打洞，到开棺，到摸明器，什么都不用他来，遇到普通的粽子等怪物也有人保护着，心中欢喜，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用袖子掸了掸，讨好地拉张启山坐下。
等士兵们打盗洞的时间，众人坐下来闲谈。那个叫小暑的伙计性格外向，看着军阀带着士兵倒斗很是新奇，问齐铁嘴，“八爷，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军队帮忙倒斗呢，张大佛爷对您可真好。”
齐铁嘴坐在另一块比较高的大石上拿着水壶灌了口水，低头看伙计，“你小子，你想说佛爷是假公济私吗？这你就错了，这些兵都是佛爷从东北老家带出的张家亲兵，张家你懂吗？在北派，乃至全倒斗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哎~这些兄弟们都是有手艺的，跟我和佛爷一起倒斗那是分内事，有助于促进倒斗技艺的学习与交流。”他说起张启山的事从来都是如数家珍，佛爷的心思他也能吃得透透的。张启山带亲兵参与这次倒斗，正是为了让他们多跟齐铁嘴学一学。“你知道三国时期的曹操曹孟德吧？人家就是带着军队搬山卸岭，那大手笔，大排场，跟咱们这种小门小户不能比。”
那伙计听齐铁嘴一通吹，顿觉张启山的形象又高大不少，眼中透出崇敬。
张副官坐在一边拔了根野草玩，问齐铁嘴，“八爷，我看你的这几个伙计像是有功夫在身？”
齐铁嘴道，“当然~”他伸手敲敲小大寒两个汉子的胸膛，“他们俩可都是外家高手，身手不比你和佛爷差哦。其实严格来说他们四个都不是我的伙计，先父在世时他们给先父干活，先父也传过他们一些倒斗的手段，我不敢再收他们做徒弟。我今天是需要人手帮忙搬东西，才把他们几个给找来的。没想到佛爷也带了这么多人，这就重复了。”
张副官又道，“那八爷你不收徒，这一身本领又要传给谁？传给小满兄弟吗？”
“小满？他屁都不会，最拿手的就是阳奉阴违、拍马屁还有贪小便宜。不过……我可能还真得把算卦的手艺传给他了，”齐铁嘴想了想，然后长一声短一声地招呼，“小满——！小满哪！过来！”
“哎！来啦！”小满从马车那边跑过来，不晓得主子刚背后编排他一通，“八爷，您有什么吩咐？”
齐铁嘴拿着水壶瞧他，“我问你，跟我学不学？”
“学啥？”
“你说学啥，当然是学算卦相面了！”
“您要教我？我学！”
张副官道，“八爷，你要把你家的家传绝学教给伙计？这种东西一般不是只传子嗣的吗？”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余的话。齐铁嘴和张启山之间的关系他又不是不知道，张启山上哪弄子嗣给齐铁嘴去？不出意外的话，齐家得绝后了。当然，张家这一脉也同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启山擦着手里的枪，听到这里抬眸看了齐铁嘴一眼。看他如何说。
齐铁嘴不易察觉地一怔，然后淡淡地笑了笑，摆摆手，“别提啦。我呀，早给自己算了一卦，我齐老八是命中无嗣，你说说惨不惨。所以我齐家的家学，就只好便宜小满这小子喽！”
小满闻言，忙双膝下跪抱住齐铁嘴的腰，“八爷您就是我亲爷爷！不，亲爸爸！”
“啊去去去，”齐铁嘴轻轻踹开他，“还亲爸爸呢，你当你是光绪我是慈禧？八爷我这么年轻，哪来你这么大的儿子，不要占我的便宜！”
张启山低头莞尔一笑，继续擦枪。
把狂喜乱舞的小满打发走，齐铁嘴偷偷瞥了张启山一眼，夸张的表情淡去。
其实他刚才诌了个谎，他的确给自己算过一卦，可不是命里无嗣。卦上说他命里有一个儿子。
别人得知自己有儿子都欢欣喜悦，他却有点愁，因为他怕自己以后会对不起佛爷，跟别的女人搞出人命来。
众人说着话，那边张家亲兵已经把盗洞打了一多半，这时他们在土层下面发现了一个旧的盗洞。张启山和齐铁嘴听闻对视一眼，都想起了什么，一同起身过去看个究竟。张启山蹲在旧盗洞旁边搓了一把土在手中细细地看，放在鼻端嗅，完了以后抬头对齐铁嘴道，“明代中期。”
“哦……”齐铁嘴点头，指着土下面一点黑色，“佛爷，那是什么？”
一个小兵用小铲子把那块的土清理了一下，刚要伸手去拿，张启山让他躲开，亲自伸手下去，从土中挖出一只黑釉瓷碗。
“又是这个？”张副官也熟悉这玩意，想起王炮儿和胡子的惨状，站在旁边皱眉道，“这上边不会也有怨气吧？”
齐铁嘴慢悠悠道，“有~~不过不碍事，它出土时有佛爷的三昧真火镇着，还有我的符，不会作妖到咱们头上的。”
tbc
我跟你们港，昨天看到佛爷结婚，我的心都要碎了TAT。。。不知咋地就特别真情实感啊啊啊啊啊！受伤！不过那都是编剧的锅。。咱们继续在同人里甜下去吧。。TAT
ps八爷命里那个儿子是齐羽，领养的。我长辈以前遇到过算命先生，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连非亲生子女都能算出来，有点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