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 风山渐 第九章

原剧正剧向,一八,微九五副四,日更

第九章越野

  在张副官虎视眈眈的威逼下,齐铁嘴不情不愿地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洗漱,换上一身枣红色长衫配藏蓝围巾,又在外面加了一件棕褐色呢子大衣。临出门前他留恋地望了望自家香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上刑场。

  “爷,您就去吧,要活着回来哦!”小满同情地对他说。

  齐铁嘴瞪小伙计一眼,重重叹息一声,转身拉开张家轿车的门钻进去。

  张副官从另一边上车,示意司机开车。

  齐铁嘴上了车就蜷缩在后座一角,头靠在玻璃窗上打瞌睡。能不瞌睡吗,这天还是黑的呢,比他平时起床时间早了足足一个时辰。张府的司机驾驶技术精湛,一路上不颠簸不急刹,齐铁嘴安安生生地睡了一小会儿,等再一睁眼,车已经到了城外布防营。

  “八爷,下车吧,佛爷在等着你呢。”张副官给他拉开门。

  齐铁嘴用手背抹了把嘴角,肢体很不协调地爬下车。布防营他熟悉,张启山那个大魔王操练士兵老是要带上他,连站军姿都要他在旁观摩。一路走到校练场,张启山正在台子上训话,底下是黑压压三个营的士兵,都背着巨大的行军包。

  张启山穿着和普通士兵一样的军装,却比队伍里任何一个士兵都要出众,熹微的冬日晨光照在他英俊刚毅的侧脸上,给他镀了薄薄一道金辉,整个人显得很温暖。他看到那个算命先生晃晃悠悠走进场地,一脸还没睡醒的迷蒙,明显是刚被从被窝里挖出来的,不由嘴角一扬,从台子上走下来。

  齐铁嘴也看到了张启山,苦着脸,“佛爷,你练你的兵,非带上我干什么呀!”

  张启山拍拍他后背,“穿这么多,还怎么达到锻炼目的?”说着作势要把齐铁嘴的大衣给剥了。齐铁嘴忙抱起双臂护着自己的大衣,被冷风吹得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不不不,我冷,我冷!佛爷您饶了我吧……”

  张启山也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点点头说,“那好吧,派一辆车给你,但你必须跟着去野外转一圈。”

  “这……好吧,唉!”

  拉练的计划是部队先整齐跑到目的地,再分散开进行一个二十公里的越野。前往野外的路上张启山压在队伍最末尾,目不斜视地跟着跑步。齐铁嘴坐在轿车里嗑瓜子,轿车开得不快,跟队伍保持同速,他时不时隔着玻璃窗冲张启山挥挥手,笑得露出虎牙来。

  虽说大早晨被人抓出来非常痛苦,可是能多跟佛爷待在一块,他还是很开心的。谁让他喜欢佛爷呢。

  这次越野要负重翻过一座丘陵低山,然后是一段十公里洑水,此地有一湘江支流,被选作场地。

  玉泉之南麓山殊,道林林壑争盘纡。抵达目的地已是天光大亮,清冷天色中,岳麓山连绵温柔,矗立在湘江西岸,其山脉属于南岳衡山,为南岳七十二峰之一,古称灵麓峰。南北朝刘宋时《南岳记》载,“南岳周围八百里,回雁为首,岳麓为足。”故名岳麓。

  张启山命令部队开始热身,为越野做准备。齐铁嘴摇下车窗冲他叫,“佛爷!你也要参加?”接着竖起拇指比划了两下。

  张启山道,“让司机带你到终点等着!”

  “好好好!”齐铁嘴高兴不已,趴在车门上,吐瓜子皮,“我等你们开动再去!”他想看着佛爷热身。

  半个时辰后,发令枪响,所有士兵冲了出去,如狼似虎狼烟滚滚,齐铁嘴一晃神就看不到张启山了,再一寻找,发现那人已经背着行军包冲到最前面,比所有人都矫健,像一头骁勇的猎豹。

  齐铁嘴爱慕地叹息一声,拍拍驾驶座的椅背吩咐司机,“走吧,咱们去终点。”

  

  汽车停在湘江支流的河岸边上,司机下车,还撺掇齐铁嘴,“八爷,您也下来走走吧。”

  齐铁嘴矜持地笑笑,“我就不了,外面太冷,车上有暖风。”

  “光吹暖风容易感冒,您还是下来走动走动,靠人体自己发热比较好。”

  齐铁嘴一想也是,怎么说张启山弄他出来是为了让他锻炼的,他一直钻在车上也太不给面子,还是运动一下好了。

  于是他也下了车,沿着江岸双手插兜慢悠悠来回溜达,等着张启山率部队跋山涉水而来。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期间齐铁嘴还上车又小睡了一觉,睡着睡着朦胧间感觉到越野结束了,忙睁开眼问司机,“他们人到了没有?”

  司机手搭凉棚远望了一下,“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齐铁嘴下车朝前走了几步,目光溯流而上,看到一个小黑点在江水中心移动。虽然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但不知为什么,他就觉得那是张启山。

  黑点慢慢近了,他看见张启山顶着行军包打着赤膊在江水中游,结实有力的手臂一下又一下划水,速度极快,像一尾黑鱼,转眼间已到岸边,“哗啦”一声,他出水爬上岸来。

  “佛爷!”齐铁嘴欢呼着跑过去,口中嚷嚷,“佛爷佛爷,你是第一个抵达终点的!”他冲得太快刹不住闸一下子撞进张启山的怀里。张启山喘着气,浑身湿漉漉地,被他一撞后退了一步,就势双臂抱住他转了个圈,转得齐铁嘴双脚离地画了个弧线。

  齐铁嘴抓着张启山冰凉的手揉搓,连连问,“冷不冷?冷不冷?”低头发现张启山下身的裤子湿透,“哎呦,得赶紧换衣服,快来,到车上去。”说着把人拉到汽车后座上。张启山坐下来,“老八你去帮我拿包。”“哎。”

齐铁嘴回过身拿张启山的行军包,转了一气没找到,忽然看到那装着备用军裤的背包被俩人刚才忘形地抱着转圈时给踢到水里去了。

“司机!司机快来!把佛爷的包捞上来!”

司机把背包捞上来,打开一看,里面军服沾了水,已经湿了一半。他着急道,“佛爷,这怎么办啊?你看,这都湿了没法再穿了,不然会得风湿关节炎的。”他说着就把自己的呢子大衣脱下来披到张启山身上。

  张启山说不碍事,汽车上常年放着他的一套便服,他让司机拿来一身烟灰色西装。

汽车后门打开,张启山坐在后座上穿衬衣。水珠顺着他头发滴落在身上,又沿着健美的肌肉线条往下流淌。全身被冷水激得发烫,小麦色的皮肤泛着红光。齐铁嘴拿着毛巾在他脑袋上不住揉,唠唠叨叨,“佛爷你这么一趟下来累不累啊?这个月份的水很冰吧?你有没有抽筋?”

张启山享受着齐铁嘴的伺候,轻声回答,“不累。很冰。没有。”

“佛爷你真不愧是佛爷,把所有的兵都甩在后面了,厉害,厉害啊!”

张启山笑着穿好衬衣,又换下身衣服,大剌剌脱了裤子也不避人,阳wu呈半bo起状态,齐铁嘴斜着眼睛偷瞄了一眼,第一次见识到佛爷的家伙什,内心暗暗惊呼好雄伟。可惜没瞄几眼又被张启山给收回去了,他便又蹲下来帮他系皮鞋上的带子。

这时张副官第二个到达终点从江中上岸,齐铁嘴见他冻得小脸煞白,嘴唇青紫,急忙又去照顾他。

“多谢八爷。”张副官背对着齐铁嘴换上干燥衣裤,转过身吸吸鼻子,“我怎么有种感觉,这长沙比我们老家东北还冷呢?”

“啊?不会吧,这湘江还没结冰呢。”齐铁嘴听张启山说过,冬天的东北滴水成冰,大雪及膝,比长沙冷多了。

张副官皱眉道,“南方的冷跟东北的冷好像不是一个类型,能把人冷到骨头缝里去。北方的冷是干冷,南方的冷是湿冷,在北方多穿点衣服就能抵御严寒,可在这边总觉得穿多少都不管用。”

这句话齐铁嘴很认同,“对对对,穿多少都觉得骨头冷。”

后面的士兵们陆陆续续也完成了越野,此时已过中午,部队全体原地休息,准备开饭。

张启山和张副官在地上埋锅造饭,齐铁嘴也在俩人旁边蹲下来,翻了翻干粮袋子,嫌弃伙食过于简陋,“咱们就吃这个啊?”

“当然啊。”张副官道。

齐铁嘴撇了撇嘴,张启山瞧见了,道,“算命的,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要不然……我带你弄点好吃的,怎么样?”

“真的?什么好吃的?”

张启山指指天空又指指大地,“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可以喽。”

一听张启山要打野味给自己,齐铁嘴乐了,“好啊!走!就知道佛爷心疼我算命的!”

张启山笑着摇摇头,将一把勃朗宁装进西装口袋,跟他一起往远了走。

 

午后的气温回升了一些,齐铁嘴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蒲棒甩来甩去,轻快地走在前面,脖子上的围巾时不时被风吹起,张启山两手揣在裤袋里跟在算命先生身后,步伐优雅沉静,远处天山共色,旷野开阔,凉风徐徐,令人心旷神怡。

一声悠长的鸟鸣划破天际,齐铁嘴驻足,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只野兔子,“佛爷,佛爷——哎呦!”他一转身,又撞到了张启山,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张启山伸臂扶住他,“当心。”

两人把臂对望,一不小心又看得出神。齐铁嘴微微张着嘴,愣怔地看着张启山的俊脸越凑越近,就在这时他觉得胃部一阵收缩,咕咕叫的声音很煞风景地响起。

“噗,”张启山忍俊不禁,“对不住,先给你找吃的。”说着拉起齐铁嘴的手继续前行。

刚要迈步,他忽然停下来,耳根动了动。

“怎么啦佛爷?”齐铁嘴问。

张启山刚示意他噤声,只听一阵嘈杂声响,五六个穿着黑色短打的莽汉就从不远处的荒草丛里钻了出来,端着盒子枪朝他们靠近,“你们两个,乖乖的不许动!”

“……”齐铁嘴瞪大眼睛,又垂下眉毛,把脸埋向张启山肩膀,瘪着嗓子小声叫,“我的天啊,土匪啊……佛爷,你这长沙布防官的剿匪工作做得不行啊!”又嘟囔,“出行不利啊,我今天出门怎么就忘了给自己算一卦呢……”

“别怕。”张启山轻声道,从口袋里掏出勃朗宁。

齐铁嘴盯着枪,“佛爷你要毙了他们几个吗?”两个人靠得极尽,谁料张启山竟把勃朗宁暗暗地塞到了他的手里。电光石火间,齐铁嘴福至心灵,立即装出一副被土匪们吓了一大跳的样子,“啊呀”一声来了个平地摔,一只手在屁股下面把勃朗宁藏在了草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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