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 风山渐 第二章

原剧正剧向,一八,微九五副四,日更

第一章

第二章打探

  看着张副官离去的背影,齐铁嘴心里嘀咕:这大冬天的,副官怎么穿一身秋季军装就出来了,真是傻小子睡冷炕——全凭火力壮。火力壮也不能这么折腾啊,佛爷也太不会照顾人了。想着吩咐小满,“去把我新做的那两件火狐裘拿出来装包袱里。”

  小满:“为啥装包袱里?您冷就穿身上呗。”

  齐铁嘴:“叫你装你就装,我支使不动你是不。”

  小满跑去照办了,过一会儿拎着个圆圆的包袱出来放在桌上。见齐铁嘴身上穿的棉道袍很厚,他一个人整理不好,又给他系衣带,把里里外外都弄平整,一边伺候着齐铁嘴穿衣服一边说,“八爷,这么冷的天您干嘛还出去呀?”

  齐铁嘴张着双臂,“我不出去淘货谁养活你啊?”

  小满道,“切,以您的本事,养活一百个我都像玩儿似的。”

  齐铁嘴笑了,“你小子,就知道拍马屁,”又道,“可是啊,咱家香堂已经送人啦,我得再搞点新货喽。”

  小满不以为意,“您就爱开玩笑,满嘴跑火车。这香堂您能送给谁?谁敢要?”

  齐铁嘴拍拍小伙计的脸,“好好看家,好好做饭,爷预计晚上之前能回来。”说着戴上道冠背上褡裢,拿起算命幡和包袱出门了。

  齐铁嘴出门之后也没有什么具体方向,掏出一块钱坐上电车瞎转悠。电车上的乘客见他戴着一副圆墨镜,支着根竹竿子(幢幡上的),都以为他是瞎子,纷纷站起来让座。齐铁嘴为了不辜负乘客们的好意,忙用竹竿子在地上点点点,念叨着中华民国的老百姓真是讲文明懂礼貌关爱残疾人,理直气壮地坐在一个年轻学生让出的座位上了。

齐八爷的行动原则:能坐着决不站着,能瘫着决不坐着。这是极其不健康的生活习惯,不值得提倡。

电车绕了半个长沙城,齐铁嘴觉得差不多了,点着竹竿子下车。他此行没有特定的目标,走哪是哪,也不用掐指一算,一切随缘。谁料下了车摘下墨镜一看,坏了,眼前一条出城的路,离之前他和张启山去过的那个邪门矿山特别近,暗道自己怎么脑抽往这边走了,转身刚想再上电车,电车已经开动了。他一个瞎子,总不好追在电车后面狂奔吧,那就露馅了,只好目送电车离去。要不怎么说做人得诚实,不能贪小便宜呢。

既来之则安之吧,齐铁嘴心道,反正也不是没来过。

漫无目的溜达了半晌,他忽然想到既然来到这矿山附近,之前那个被自己假冒大仙剃了光头的村东李二不知如何了,想去看看李二的近况。按照原路走过去,只有空荡荡的破庙,没找到人。所幸剃头匠李师傅的位置是不变的,又去找那位师傅。

李师傅果然记得齐铁嘴,见到他忙道,“道长您来啦!”

齐铁嘴掐着手指,“无量寿福。师傅,上次那个发癔症的小伙子有没有再找您来剃头啊?”

理发师傅道,“有有有,道长您别说,自从您来了以后,那小子的症状大有起色,已经很久不发疯了,我们村的人给他送去吃的,他吃完了还晓得把碗筷放回原处呢,正常多了。前一阵子我鼓励他去找个活干干,他就进城了,还没回来呢。”

“那就好,剃头的钱还够?”

“够,够。”

齐铁嘴想了想,又掏出几块大洋交给理发师傅,“这钱您拿着,这段时间蒙您多照应他。”

李师傅拿着大洋又惊喜又不好意思,“道长,那小子是您的什么人吗?”

齐铁嘴莫名,“不是啊,萍水相逢。”

“那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啊!都过了这么久还记着来照看他,这又是给他治病又给他花钱的。以那小子的样子,就是亲朋好友亲生爹妈都不见得有这般细致耐心啊!”

“不敢当,不过是帮人帮到底罢了。众生皆苦,能救一个是一个吧。”齐铁嘴笑了笑,对理发师傅拱手告辞。

矿山附近齐铁嘴是不想再靠近了,于是往相反的方向溜达,来到一条破旧的古街,见有一排乞丐蹲在墙根下晒太阳,于是走过去把算命幡一支,地上铺开一块红布,开始摆自己的家伙什。

旁边一个裹着破棉袄蓬头垢面的年轻乞丐出了声:“先生让开点,你挡着我太阳了。”

齐铁嘴忙道,“噢噢,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算命幡往旁边挪了挪,见那乞丐手上拿着个空的粗瓷碗,就从衣袋里掏了一块钱放进去。乞丐满意地把钱揣兜里,问,“先生面生得很,来这边儿是有什么事要办吧?”

齐铁嘴本想待会儿跟乞丐们套套近乎再打听消息,没想到消息主动送上门了,很是欣喜地蹲下来,“你小子很聪明嘛!实不相瞒,贫道是专门给人禳凶除邪,斩妖降魔的,想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人家出了邪祟事?”

年轻乞丐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你会降妖除魔?”

“嗯啊!”

常人印象中有这等本事之人都应该是童颜鹤发三绺长须,飘飘然有神仙之概的老道士,齐铁嘴看上去这么年轻,实在让人无法不把他和江湖骗子联系起来。要是在长沙城里,齐八爷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他很年轻,别人也当他是少年天才,而长沙城外的普通老百姓不认得他,自然会觉得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过这倒不妨碍他打听消息。

乞丐道,“你们这种道(骗)士(子)降妖除魔都是要收费的,但我说的那家人穷得叮当响,就算他家有邪祟你也不会去。”

“你这说的哪里话,降妖除魔是造福苍生,怎么就要收费?”

“呵呵。”

“不要这么武断嘛!说说,说说。”

乞丐抄着袖子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那边,有一对表兄弟俩,哥哥叫胡子,兄弟叫王炮儿,平时干一些偷偷摸摸的营生,前阵子王炮儿不知从哪撞了邪,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疯疯癫癫的,也有可能是精神疾病啊?为什么说是邪祟?”

“你是没见过他那个样子,一张脸白得像鬼,脸蛋子和嘴巴又红得像涂了胭脂,一双眼睛里黑色的部分一天比一天少,那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那哥哥呢?”

“胡子还算正常吧,但是脸色瞧着也不大好。”年轻乞丐斜睨齐铁嘴,“你敢去看看吗?”

齐铁嘴拍拍胸膛,“有何不敢?管他是何方妖怪,贫道定要前去除之。”说着就打算动身,把卜骨铃铛什么的收进包袱皮。

 

却说张府里,张启山拿着齐铁嘴的小黑皮包着实欣赏了一番,欣赏完毕把里面的东西都装装好,起身走进卧室,在床头旁边打开一道暗门,里面一个铜墙铁壁的密码箱,他打开密码箱,把小黑包放在最上面,底下压着他自己的财产凭据。既然齐铁嘴有意相许,那他当然要笑纳。这一天意义重大,必须约齐铁嘴来府上,俩人好好做一番感情交流。不出意外的话,还得让齐铁嘴留宿——有含义的那种留宿。

刚关上密码箱,张副官就在门口敲门,“佛爷。”

“八爷呢?”

张副官面露难色,“八爷他……有事不能来了。”

“……”张启山在沙发上坐下来揉着额头,“不是说对八爷武力即可吗?绑也得给我绑来啊,难道说你们俩打了一架你落败了?”

这笑话太冷,张副官囧脸解释,“佛爷,我看八爷是真的有事要做,所以没有强求。”

“那么他去哪里了?”

这难不倒副官,虽然他被拒绝后就告辞离开,但是没有急着回去,“八爷出门上了一路电车,我开车跟了一段,看到八爷在通往城外矿山的路口下了车。”

张启山点点头,对张副官的周密以示表扬,接着皱起眉头,“八爷去了矿山?那里那么危险……”被头发怪折磨过一次后他也不得不承认那里确实是个大凶之地。略一思索打定主意,“你准备一下,我们去找他。”

“是。”

 

齐铁嘴得了消息,很快就找到年轻乞丐说的那户人家。房子有些破,看来这对小偷兄弟的工作做得不太好,院门没有关,院子里杂草丛生。做小偷的人自然是好逸恶劳,不会耕种任何东西。

他敲敲院门走了进去,“有人吗?”接着,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串笑声。

不是正常的笑声,而是那种低沉嘶哑不怀好意的诡笑。这声笑像是在回答他这里有人,但到底是人是鬼就不得而知了。

齐铁嘴心里一紧,没有被笑声吓走,反而继续前行,“胡子大哥?王炮儿兄弟?”

  屋里又发出一串难听的笑,接着一张惨白的脸嗖地从黑洞洞的门里冒出来,直勾勾地看着齐铁嘴。这脸行动太诡异,齐铁嘴后退了一步才定睛去看,果然跟乞丐说得没错,白脸红胭脂红嘴唇,就像用来送葬的那种纸人,定是中邪的王炮儿无疑。而那双眼睛……黑眼珠只剩下一点点,几乎全都翻了上去,只有眼白露在外面。寻常人见了这幅面孔非得吓破胆不可。

  齐铁嘴穿着棉道袍,冒了一后背的冷汗,干巴巴地拱了拱手,“是……王炮儿兄弟吗?”

  夜枭般的笑声从那张白脸发出来,王炮儿慢慢把身体挪到房门口,接着站直了身体,他的身材竟然比门框还高!略微歪着头,脑袋抵在门框上,看着齐铁嘴笑。

  这青天白日的,还能遇上这等不怕日光的怪物,这下齐铁嘴终于有点扛不住了,暗暗思忖自己要是转身跑出院子是否来得及,这半人半鬼的王炮儿会不会从自己背后扑上来。这样想着,一只手从兜里掏黄符,试探着后退。就在这时,王炮儿“咭”地一声怪叫朝他猛扑过来!

  “妈呀!”

  “小心!”

  齐铁嘴刚抛出黄符想跑,眼前一道灰色的影子闪过,有人从院子外冲进来飞身一脚踹开了王炮儿,接着转身把齐铁嘴护在怀里。齐铁嘴抱着脑袋抬头一看,喜出望外,“佛爷!”

  王炮儿被张启山一踹之下竟然没有倒下,摇摇晃晃的还想冲上来,张启山护着齐铁嘴后退几步,一扬下巴,张副官一个空翻跃到王炮儿身后,使出擒拿手捋住他两臂狠狠一别,就卸下他两边肩关节,用麻绳闪电般捆好,系在水井辘轳上。脚尖一踢其膝窝,王炮儿当即跪在那起不来。

 

 

 

tbc

感谢大家支持新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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